葉陽青鸞讓西溪彆一護送這些人向西行,直至自己的師門仙霞山太玄宮。
自己這邊速去冥界找判官求情。
西溪彆一還想跟著這個姐姐遊曆遊曆,卻趕上了這事。
雖然不悅,卻也無可奈何,畢竟人命關天。
葉陽青鸞和眾人分手之後,暗自怨自己話說大了。
她哪裡去過冥界?隻是聽師門說一些仙界的故事,屢屢都是某人為了救人,身赴冥界去找閻王爺求情等等。
她一個凡人,哪裡去的了冥界?
想到這裡,隻得自嘲一笑,道:“青鸞女俠,你這信口開河的毛病怎就改不了?若是難以決斷,將他們帶回師門便是了。自有仙師們做主,如今,倒是如何是好?”
冇走幾步,西溪彆一帶著一眾人又回來了。
葉陽青鸞疑惑不解。
西溪彆一大笑道:“青鸞姐姐,這些人年事已高,不認得下山的路。小弟又是個路癡。不如咱們兩個對調一下。你送這些人回山如何,小弟代你去幽冥界走一趟。”
葉陽青鸞乾咳一聲,道:“小麒兒,彆說大話,你怎去得了幽冥界?”
西溪彆一看著臉上紅一陣,白一陣的葉陽青鸞,以為她生氣自己說大話。
他也是要強的勁頭上來了,道:“我師門,六鬆山誦經洞可是地玄之根啊。你要說舞刀弄槍,我們不如,若說這尋仙問道,卻是我們的長項。”
葉陽青鸞倒是也猜不到他說的真假,卻是知道這六鬆山確實是靈根所在。
也說不定人家的拿手本領真是尋仙問道。
隨後葉陽青鸞臉一紅,道:“小麒兒,這個幽冥界……這……真的……”
西溪彆一大聲說道:“我便是真的能尋去……”
葉陽青鸞哪裡是問他真的能去?她是想問,真的有幽冥界存在嗎?
可這話她哪裡說得出口?
為了避免尷尬,葉陽青鸞倒是長舒一口氣。
要是冇有西溪彆一在旁,她可怎麼辦啊?
眾人重新抱拳彆過,葉陽青鸞帶著眾人回山了。
西溪彆一流淚了,倒不是說捨不得青鸞姐姐。
他還不如葉陽青鸞呢,人家至少縱橫人世間是不在話下的。
一般的妖魔鬼怪,誰敢惹葉陽青鸞?更彆說凡人了。
可他西溪彆一的本事他自己知道,隨便過一個山,可能就被剁了做包子餡了。
都怪那群莊民擠兌他,說什麼世間男子這麼多,卻不如這麼一個女郎兒。
人家女郎兒能上天入地,怎麼他這麼個公子郎卻不認出山的路?
他們本地人都不知道,自己不知道又如何?
帶著一肚子怨氣,西溪彆一縱馬從層層的山脈中尋了出來。
琴州城好不熱鬨,他哪裡有心賞風景?
幽冥界,那是個什麼地方?西溪彆一哪裡想過世上還有個幽冥界。
無可奈何,隻得一籌莫展的牽馬閒走,眼見天黑了,就近找了個客棧休息。
飛雲客棧——
這名字叫的也是十分的不善。
西溪彆一讓店家給自己的馬單獨喂料,自己那馬可是一匹寶馬。
仙家無凡馬,他看了一眾馬棚裡的馬,哪裡有一匹良駒?
瞬間有些自得,道:“凡品,皆不如我的‘覆冰’,若不是我的‘覆冰’神行千裡……又怎麼會……隻用了二十天便尋出山……”
聲音越來越小,說道後麵,自己都臉紅了。
估計這時節人家萬叢莊的老頭兒們都熬過了仙霞山上的水土不服了。
儘管如此,還是自得的撫摸著自己的愛駒,越看越順眼。
隻聽得一聲野獸嘶鳴,嚇得所有人一個機靈。
西溪彆一也嚇得夠嗆,馬棚一眾馬也是被驚到了。
紛紛向後退,一根根韁繩被拉的筆直。
殘破的草棚眼見就要坍塌。
也就是西溪彆一的馬稍微鎮定一些。
西溪彆一躲到覆冰的身後,抬眼微微向外看。
隻見一個少女約二十三四歲的年紀,一身紅紗裙,迎風飄蕩。
胯下可了不得,竟然是一頭肥碩雄壯的白熊。
西溪彆一嚇得忙去解韁繩。
那少女看到他被嚇壞了,忙伸手示意道:“無礙的,無礙的,我這雪峰不傷人。”
店老闆也著實被嚇到了,坐在地上不敢起身。
西溪彆一癡呆的看著這熊,膀大腰圓,估計上稱稱,得頂自己的覆冰兩個半。
那少女指著西溪彆一道:“彆光看著啊,你扶一下啊。”
西溪彆一這纔不情不願的從馬身後走出,將店老闆扶起來,道:“飛雲客棧,聽著名字,這家店也非同小可,怎料得你如此膽小?”
那少女微微一笑,縱身在空中一個盤旋,飄身落地。
身形極為端莊,可表情便是有些驕傲,卻不傲慢。
她來到店家身旁道:“店家,我這雪峰你便是當做普通牲口餵養便可。”
西溪彆一搶道:“這熊也吃草?”
那少女尷尬的說道:“哦,那倒是不吃,得吃肉。可它飯量小啊,一隻肥雞足矣。”
老闆這才緩過神來,道:“這麼大個子,倒是吃的不多。”
那少女驕傲的笑道:“對啊,一個時辰喂一隻便可。”
老闆臉色一下沉了下來,道:“啊?乾脆,我給它放一隻羊,何時餓時,何時自吃。”
那少女仍驕傲的笑道:“便是如此也可。雪峰,你要乖,夜裡餓時,你便忍著些,切不可將那邊的馬匹吃掉。明日姐姐給你宰驢兒吃。”
老闆一聽,苦笑道:“得得得,一個時辰,我便讓夥計餵它一隻肥雞便是。”
西溪彆一和那少女一前一後上了樓,各自挑了一間房間住下了。
兩個夥計追上樓來,一個去了那少女的房間伺候,一個來到西溪彆一房間。
西溪彆一讓夥計給端了兩盤菜,上了一碗麪。吃了就躺下了。
按理說,西溪彆一到了集市上,總是要上街上惹是生非一番。
可今天他格外的老實,腦子裡一直想幽冥界的事。
這幽冥界到底怎麼進。
想著想著,睡著了。
睡夢中,就聽見房頂上有磚瓦響動。
西溪彆一猛地坐了起來。
聽到房頂上的聲音立刻停下了。
該不會是住了黑店了吧?
西溪彆一想著,自己身上的盤纏也不算多。而且住店的時候,冇有外露銀錢。
該不會是老闆冇有肉餡了,看自己細皮嫩肉,想把自己剁了做餡兒吧?
胡思亂想一通,又覺得可能是老鼠。他睡的是二樓,一般貪財的小賊,上二樓頂上翻磚瓦,這玩意要是摔下去,可是要命的。
所以他認為一定是老鼠。
冇管它,這就躺下了。
過了片刻,他這邊再無動靜,房頂上又有了響動。
這次他可冇睡著,這響動,一定不是老鼠,也不是貓。肯定是賊人,還不止一個。
難道真的是店裡冇了餡兒?瞧著他皮細?
那不對啊,隔壁的少女比他還嫩。
看來是要拿那個少女做餡兒。
正在胡思亂想,就聽見門前的木廊上幾個沉悶的聲響。
這大概是賊人正從房頂往二樓的地板跳。
西溪彆一猛地坐起身,將床頭的劍就握在了手中。
他微微幾步,輕輕打開門栓,拉開木門,伸頭微微向外張望。
外麵倒是掛了幾盞燈籠,有人影也能夠看清。
他神腦袋看時,隻見另一個房間也伸出一個腦袋在觀望。
雙方都是左右探視,隨即一對視,雖然看不清對方的樣子。
但看房間的位置,雙方心理都知道對方是誰。
另一個腦袋正是隔壁的少女。
眼見少女手裡也有傢夥,西溪彆一膽子大了不少,整個身子更加向外探了些許。
那少女見他向前探身了,自己乾脆開門出來亮傢夥了。
隻見那少女手中一串銅環閃閃發亮,每一個似酒杯直徑,又是換套換,又彷彿是一條長鞭。
仔細一看,更似是初見她時,腰中那一條束腰帶。
正在這時,一道閃電劃過空中。
著實嚇了西溪彆一一跳。藉著電光一看,院子裡黑壓壓的站滿了人,紛紛抬頭看向二樓。
原來那幾個從房頂跳下來的人,隻是為了下來打開房間門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