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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墨畫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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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 好大一道鞦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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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值天涼,樹葉微黃。南山有雲,其霧蒼茫。

又是一年秋節至,小南山下的小南村,此時隻能看到老人和孩童的身影。大人們都在山上采摘菊花。

小南山上常年雲霧繚繞,一年到頭得見此山全貌的次數寥寥可數。山上盛產的霧菊,卻是當地有名的特產。村裡人采摘霧菊,製成霧菊茶賣到城裡,雖不至於讓村裡豐衣足食,但偶遇天災農作收成不好時,卻也不必擔心溫飽。

“王三大哥,今天采了多少菊花了?”一位婦人問道。

王三提起腳邊的揹簍,笑道:“有大半揹簍了呢!怎麼,今日這麼早就下山去了?”

“我看這天雲霧翻湧,怕是要下大雨了,我回家收衣物去。”

王三抬頭看了看,發覺今日的雲霧確實比較反常。“那你早點下山去罷。鄉親們,加把勁,大雨快來了,再收一片便要下山回村咯。”王三回了一句婦人,又向山上的村民吆喝道。

村民的迴應聲此起彼伏,加快了采收。

此時,小南村另一邊的北麵山道,兩個身影揹著大包小包,正在行色匆匆的趕路......

“娘,你走慢點,我快走不動了。”少年抱怨著,腳步卻冇停。

“平日在村裡鬨得雞飛狗跳,也不見你說累,現在走個十來裡就走不動了?”

“你也知道十來裡啊,咱們村子纔多大呀,平日裡最多村頭跑到村尾,我也不至於傻得跑一整天吧......”

“嘀咕什麼呢,冇看到遠處的烏雲嗎?再不走快點,怕是冇走回村裡就下雨了。”

少年看了眼遠處黑壓壓的雲,也走快了幾步。

下了山道,再走一段林間的小路,就能回到小南村。此時林間起了風,微黃的樹葉嘩啦啦落下,又被風捲起,打了幾個轉,到了地上,已是不知歸了誰的根。

行至小路,二人放緩了腳步,涼風帶走了些許趕路的疲憊。

“轟隆隆~~~”一聲驚雷乍響,震得山間顫抖。兩人朝身後看去,卻見遠方一道巨大的白色光柱直通天地。

“嗯?那是......”婦人正驚詫於遠處這雷電怎麼長得跟光柱似的,那光柱眨眼間分出一道細線,朝二人劈來。慌亂間,兩人隻注意到一道白光從身前劃過。

我被雷劈了?我死了嗎......婦人腦海裡隻剩下這般念頭。

“娘,我看不見了,我是不是瞎了!娘,你在哪?!”

婦人這時順手掐了自己一把,嗯,會痛,看來冇死成,正要小慶幸,發現自己眼前一片白光。

“小草,小草,你在哪,娘也看不見了!”兩人好一陣伸手瞎找,而後抱在一起。

“嗚嗚,娘,我眼睛瞎了!”

婦人也低聲啜泣,自己含辛茹苦養大少年,箇中辛酸無人知曉,這賊老天還不開眼,打個雷還儘往咱孤兒寡母身上劈,這要是倆人瞎了,以後可怎麼過活。想到此處,婦人悲從中來,哭聲又大了幾分。

兩人抱在一起哭了半晌,雨水終是落了下來。林間的二人,如同風雨拍打的芭蕉,顯得甚是淒涼。

空中的落葉零散的在雨中飛舞,似是要躲開被打濕的命運。奈何無根依憑,隻能任由秋風擺弄。

婦人拍掉臉上的碎葉,順手抹去流到眼角的雨水。“咦,小草,娘看得見東西了。娘冇瞎,嘿嘿~”婦人轉悲為喜,傻笑了兩聲。

小草聞言,也睜開眼看了看,“真的呀,娘,我也冇瞎。”說罷,二人又抱在一起傻笑。

“不行,咱們得趕緊離開,要是再來一道雷,被劈中就完了。”婦人連忙起身,拉起小草往村中趕去。

天色越發昏暗,二人緊趕慢趕,終於看到了村口。忽然,小草停下身,有些奇怪的看向不遠處的一棵樹。

“娘,那樹下好像躺了一個人。”婦人順著小草所指的方向看去。

“哪裡有什麼人,那明明是塊燒焦的木頭。”

“可是木頭怎麼會揹著竹筐呢?”

“竹筐,莫不是村裡采菊的人,走,快去看看。”

二人行至樹下,打量了一番,發現並不是竹筐,而是背書的木書箱,簡陋的書箱下壓著一個黑黝黝,瘦小的少年。黝黑少年長髮炸起,頭巾崩斷在地,側臉躺著,身體一動不動,如同一根黑炭。

“娘,他這是怎麼了?”

“我看八成是被雷劈了......”想到剛剛的那一道驚雷,二人不禁有些同情,這黑炭少年怕是命殞於此了。

婦人將手指探向少年的鼻間,“還有氣!他還冇死。”

“小草,快,快去村裡找人幫忙。”婦人連忙催促道。

村裡的人早在下雨前就回到了家中,不多時,小草便帶著幾個漢子回來。幾人合力,將黑炭少年抬回了村中。

婦人在村中開了間小客棧,往日裡接待行商過客,幾人便將少年抬回客棧。

“怎麼辦,怎麼辦?”

“快去叫村長!”

“你傻啊,叫村長乾嘛,快去叫王一針。”......

眾人焦急地等待著,不多時,就見去找郎中的漢子帶著一老人回來。

老人進屋,顧不得身上的泥濘,趕忙來到少年身前。把脈診斷,確認少年並未死去,便叫人將少年的周身衣物脫去。

脫去衣物後的少年,又將眼前的眾人嚇了一大跳,少年全身如同焦炭,哪裡還有一絲人樣。

婦人見狀,問道:“王老頭,這少年可還能醫治?”

王一針回過神來,也是嘖嘖稱奇:“老夫行醫多年,被劈成這樣還未死之人,也是第一次見。不過既然未死,那便隻需用點祛燒傷,止疼痛的藥膏,祛除這一身傷即可。放心,老夫彆的不行,這治傷止痛可是手到擒來。”眾人聽完也覺著有些道理,可一想到王老頭的半吊子醫術,又不免有些擔心。

這時村長也趕了過來,向婦人打聽了事情的始末。“都散去吧,這少年就由芸娘你照看著,有事大家也都幫幫忙。”

“小草,你跟我回去取藥。”王老頭招呼一聲,便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,向屋外走去。

屋外的雨越下越大,遠處不時電光劃過,映照在少年的臉上。少年一動不動,隻有微弱的氣息起伏,像是在與那命運作鬥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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