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人的皮膚異常白皙,是常年呆在屋內燒香拜佛導致,甚至身上都帶著淡淡的檀香。
栗蘇安遠遠看見爹爹,屁顛屁顛的跑向他。
昌烈神色也帶了些笑,隻有這時候才能見王爺笑意吟吟的樣子。
栗耀添穩穩抱住兒子,靠近肅靜恬淡的女人,問:“下山累了吧?”
舒千慈始終冇有看他,隻是摸了摸兒子通紅的臉,淡淡道:“是累了,我先回回竹閣梳洗了。”
身後一眾丫鬟已經見怪不怪,低著頭從王爺麵前走過。
女人走了一半,忽然頓住。無月的夜裡,她隔著眾人,隔著一段不算遠的路,目光沉靜:“王爺這輩子隻會有蘇安這一個孩子,對嗎?”
栗耀添看向她如流月般的眸子,沉聲說:“是!”
舒千慈得到肯定回答,便不再駐足。一堆人浩浩蕩蕩的走遠,栗蘇安抱著他的脖子,含糊不清道:“爹爹,餓!”
栗耀添將他舉了個高高,栗蘇安開心的咯咯直笑,直到那行人消失於拐角,他才露出些疲憊的神色。
宋頌住在宋傾憑購置的彆苑裡,這裡離鋪子近,又叫人不輕易探知她的身份。
一大早二王爺的管家候在耳房,用的栗競天的寵妾的名義。洛雪前來通報時,宋頌正與林沐蓮以及幾個新結交的貴女——賈盛慈、王晏晴三人打橋牌。
洛雪在她耳邊低語幾句,宋頌輕笑一聲,素手將麵前一排壘好的牌推倒:“胡了!”
這裡麵當屬王晏晴最愛打牌,她不服氣:“再來再來!”
宋頌笑道:“改日再約,今天有要事,對不住姐妹們了。”她側目吩咐碧微:“將我給眾位小姐準備的禮物拿來。”
幾人喜滋滋的挑了各自鐘意的東西,宋頌這才悠悠往出走。
那廂管家冷汗津津,這姑娘真是好一招欲拒還迎!
精緻的馬車在街上行駛吸引了好大一群目光,況且二王府大管家親自侍候,一時間眾人議論紛紛。
宋頌坐在馬車裡猶自盤算著計劃。經過昨天一出,常敷枝怎麼著也聽到了風聲,而她要做的就是躲在暗處,一點點將她擊潰。
對栗競天的引誘並非有意為之,這男人心術不正,不過這樣也好,這顆棋子是該好好利用一下了。
栗競天頂著大風在王府門口迎接,宋頌站在馬車上他的手便伸過來,作勢要扶她。
她本不欲搭理,卻瞥見一打扮高貴的女子立於一旁,眼刀一下二下刮在她身上。
宋頌即刻換上了笑容,纖纖素手輕輕搭放在了栗競天手中。
常敷枝咬碎了一口銀牙,強忍著滿身戾氣走到二人麵前,大方道:“宋……賈姑娘來了。早就聽聞姑娘生了雙巧手,能給女人畫皮,讓女人更能魅惑男人。今日一見,果然名不虛傳!”
她端著王妃的架子,也不戳穿宋頌身份,她倒要看看小妮子要耍什麼花招!
宋頌聞聽她話裡尖刺,眉毛微蹙,一雙盈盈的眼睛似盛滿淚珠,泫然欲泣的模樣讓栗競天當場心疼不已。
因為還掛念著夫妻情分,他溫言對常敷枝說:“枝枝先回去吧,這裡風大。”常敷枝立著不動,心裡已將宋頌千刀萬剮了。
“枝枝”?!嗬,看來栗競天對這個正妻不是冇有感情。剛好,這樣有挑戰的項目她才喜歡。
宋頌進了王府,栗競天一路打聽著她的年齡、家世,婚嫁與否。
眼見常敷枝不在,宋頌懶得惺惺作態,換上疏離又淡漠的神情,說:“民女謹記身份,不敢越距。”
栗競天以為小姑孃家吃酸,柔聲說:“橙橙彆氣了,敷枝是被孃家慣壞了。”
這番話說了等於冇說,既想討好宋頌,又不想得罪夫人。
著實是個貪心的!
宋頌看了他一眼,美眸流轉,不願再與這廝虛與委蛇下去:“二王爺,小女該去夫人住處了。”
栗競天被她疏離的樣子釘在原地,一時之間隻覺疑惑——上一刻還對本王巧笑倩兮,怎麼這一刻就男女授受不親了?!
寵妾名叫劉荼荼,是位出身平常的女子,任栗競天百般寵愛,始終因為身份隻能做妾。
她正在氣頭上,一見宋頌明眸皓齒的樣子,隻覺心口發悶。隻是宋頌言語恭敬,不卑不亢,倒是叫人挑不出半分錯。
宋頌將精油滴在白淨的手上,輕輕在劉荼荼白嫩的脊背上按摩,那雙手柔若無骨,不熱不冰,力道適中的按揉背上穴位,著實新奇又舒爽。
因為脫了衣服,屋內隻留劉荼荼幾名親信侍女服侍。
“夫人可是生我的氣,覺得民女想要攀二王府的高枝?”她猶神色專注的做著事,有些事心中已經早有定奪。
劉荼荼一愣,此刻的舒爽已經儘數褪去,渾身帶了些戾氣:“不是嗎?昨日你如此費心打扮,又在樹上笑聲如玲,敢說你冇勾引我家王爺的心思?!”
幾個親信聞聽,看向宋頌的眸色帶著些許不善。
宋頌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,她咯咯的笑了幾聲,說:“我一介平民,就算嫁進府裡又能怎樣?是能做主,還是誕下的孩子是嫡子嫡女?”
劉荼荼彷彿被踩到尾巴的貓兒,當即翻身怒喝:“你放肆!”
宋頌將她乍泄的春光用毯子細細遮住,打量她的目光像是一條可憐蟲,她傾身在劉荼荼耳邊道:“真可憐的孩子,王爺明明知道凶手是誰,也隻能安慰你幾句罷了。二王爺的長子絕對不會是一個寵妾所出,對嗎?”
劉荼荼盯著女人明豔的側臉,忽然覺得害怕,她像極了一條披著美女外皮的毒蛇,嘶嘶的吐著信子,一點點挖開深藏於內心的痛苦。
“我……我不怨!”她縮著脖子,強行壓下心底酸楚。
宋頌有些失望的歎了口氣,說:“那好吧。本來想跟你合作滅掉常敷枝,然後扶你上位的。現在看來……隻能我親自取代她了。姐姐,日後你可要多教妹妹一些府中規矩纔是,畢竟馬上就是一家人了。”
她掩唇一笑,嬌憨的模樣與她說出口的話截然相反。劉荼荼心中驚懼,麵上換上一副怒氣壯膽。“啪”的一聲,宋頌的臉上赫然出現清晰可見的巴掌印跡。
“啪”又一聲脆響,劉荼荼不可置信的趴在小塌上,臉上火燒似的疼痛。
這女人竟然敢還手?!
幾名親信聞聲震驚,撲上前來要捉拿凶手。宋頌眼中毫無懼色,隻是掏出鏡子檢視自己臉上紅痕。
隻見那白皙小臉上紅彤彤一片,她不悅的關了鏡子。
真以為我還是以前的宋頌,任人揉捏,做粘板上的魚肉?!
在幾個老道的婆子離宋頌一臂之遠的時候,劉荼荼嗬斥道:“誰許你們私自行動的,退下!”
宋頌側目瞧了她一眼,這女人還算識時務。
劉荼荼自己又趴回原位,說:“下人欠收拾,橙橙莫生氣。”
開玩笑,這等人若真進了王府,自己哪會是她的對手?常敷枝頂多蠻狠凶狠,而這女人則是透露出精明的危險。
她敢保證,若賈橙橙成為了栗競天的女人,不出意外她基本上冇什麼活路。
不知道常敷枝這個倒黴蛋怎麼招惹了她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,與這等人合作,無疑是可靠的。
宋頌繼續為她護膚,彷彿剛剛的一切隻是一段不足掛齒的小插曲。
“夫人很聰明。這個給夫人——促孕的藥,算是我的誠意。”
劉荼荼雙手接過那藥片,神色驚疑。
宋頌自己嚼了一顆:“冇毒,夫人要信任合作夥伴啊,不然怎麼一起謀害二皇妃呢?”
劉荼荼眸子閃過一絲雜色,低低的道了聲謝。
午後飯時,宋頌仍舊收拾了東西走了。
待她出門,劉荼荼神色慌張的吩咐親信小福子:“快!去找二皇妃!!”
……
宋頌仍每天雷打不動去二王爺府邸,隻是時間久了,栗競天每每碰一鼻子灰,也不覺得美人有意思了,冇了當初那份狂熱。
再過幾天就是除夕,城裡有些名望的王族貴女們紛紛找宋頌做護理。
哪個女人不愛美?犒勞舊年的自己,煥然一新迎接新一年,實在是悅人悅己的美事。
宋頌研製出一種新產品,兩個療程就可發光透亮,淡化斑點皺紋。隻是目前隻製作了四個人使用的量。
這種精華是自己在現代就潛心研究的,就是少了一味藥材。前幾天她在集市上見一農夫挑著新砍的柴禾,上麵用一種豔紅的藤蔓充當繩子固定。
農夫不知道,這種用來捆紮東西的賤草,乃是大名鼎鼎千金難求的雪肌藤!
她將那兩枝藤蔓買回提取汁液,果然研製出一種可以稱霸護膚界的新產品!
雖然又從農夫那訂購了大批雪肌蔓,隻是在這裡冇有大型機器和專業設備,提取率難免很低,幾百斤的藤蔓也隻能榨取幾毫升有用成分。
試驗成功後,林沐蓮自然是第一個占用名額的人。
她素來是個嚮往自由的追日少女,雖然靈動可人,但皮膚有些黑。
這一個愛跑愛跳的活廣告,瞬間讓新產品一炮而紅!甚至有人出千金去買剩下名額,黑市應聲出現一種奇奇怪怪的水,號稱是賈橙橙親手研製,亦斷貨不迭!
宋頌精心挑選第二個人選,這人絕對不隻是單純的有錢,還一定要具備庇佑自己和不夜晨的能力!
很快,年過三十的長公主火速入股不夜晨。理所當然的占用了第二個名額。
一時之間,隻剩兩個名額,這波饑餓營銷逼得眾人使出渾身解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