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不知道悶油瓶是幾天冇睡好還是壓根冇睡了,他這一覺跟死過去冇啥兩樣。
我和王萌一整天都在樓下照顧生意,到飯點就派個代表爬上來探視一下他的生存情況,一連折騰到第三天下午。
店裡的熟客上門來收之前訂的清末琉璃風燈,我想了想好像放在臥室了,一路蹬蹬的跑上去翻箱倒櫃。
正翻到一半,忽然感覺氣氛不 對勁,背上像有一排排小刺紮著,像是走夜路被人尾隨那種感覺。
我正奇怪,忽然想起來床上還躺著個活人,趕忙回頭。
誰料脖子剛轉到一半,一個黑影就無聲無息的貼在了我的身後,五指如鋼鉗一般扣住 了我的喉嚨。
“你是誰?”悶油瓶那招牌的冷冰冰聲音在我耳後響起。
我擦,這是出什麼毛病了,我一邊想,一邊也冇當回事,伸手就想推開他。
事實證明我是地麵生活過的太安逸有點犯糊塗,纔會以為他那黃金手扣在我脖子上是在打招呼呢。
還冇等我反應,咽喉處被大力一勒,隻覺得脖子要斷,我一口氣上不來,搖著頭呃呃的直叫喚。
他手上的力道鬆了些,給我個開口的機會,我猛吸了兩口氣,咳嗽起來。
“咳咳...小哥你傻了?我是吳邪啊,那個,天真無邪。”
我被他這下馬威驚出了一身冷汗,回神一尋思,想死的心都有了。
儘心儘力伺候小哥梳洗上藥,完了還被他一爪子把脖子擰了,小爺我冤不冤啊。
難不成悶油瓶子在長白山悶的無聊惦記上做生意了,想先把我宰了再把店搶了?
好歹的脖子扣著的手總算收回來了,我緩過勁來回頭一看。
小哥全身東一塊西一塊包著紗布,一頭亂髮過肩,臉上還被我貼了塊邦迪, 低著頭若有所思的站在原地。
嘴巴裡還不停默唸著什麼,看唇形是念 叨我名字呢,吳邪,吳邪的。
看到他那個丟了魂似的樣子,我才意識到,這貨準是碰上什麼事掉電重啟了,緩存被清了個乾淨。
一時間有點同情還有點想笑,憋的差點內傷。
“你認識我。”小哥皺著眉頭沉默了半晌,冷冷的丟給我不知道 是疑問還是肯定語氣的四個字。
我想我要是隻答個“是”,估計就冷場了,於是理了理思路,喊樓下王萌給倒了兩杯水送上來。
喝了一口定定神,然後儘量簡潔的, 把前因後果都講了一遍,小哥坐在床上安靜的聽。
中間一句話也冇插過,隻有聽我講到長白山青銅門那段時他輕輕的嗯了一聲。
講完我試探著問他:“小哥你想起來冇?”
說實話我還是挺怵他的,所以每次跟他搭話都得加上小哥倆字,算做敬語。
他閉上眼睛沉默了好一會才吐出一個字,“冇。”
看樣子這個悶勁是無論失憶多少次都不會改的了,我暗暗歎氣。
“小哥你到底是怎麼回事?你不是在長白山麼?怎麼出來了?還 有你怎麼找到我這裡來的?”
我一連串問完,看他不再擺出拿刀砍我 的架勢了,這纔開櫃子拿了兩身我的乾淨衣服,讓他換上。
回頭一看, 王萌再給端上。小哥趁著我找衣服的功夫把杯裡的水都喝乾淨了。
我趕忙殷勤的招呼小哥上次失憶後跟這次很像,眼睛裡一片茫茫然,問他什麼都得 那個樣子,心裡不由有點可憐他。
反應半夭,跟問題兒童似的,我拍了拍他的肩膀,讓他慢慢想,看他那個樣子,心裡不是由有些可憐他。
他一邊換上衣服,一邊回憶著,說:“紙條。”